第(2/3)页 她就只是看不淡这些罢了,只是昨夜在马车中,看见那个少年郎的萧瑟背影,恍惚之间,就让这位已经太久没有以真身示人的狐妖,想起了自己还是一只小狐狸的时光,那是苏斛,不。 那是那只还不懂得如何修成人身,更不明白如何给自己取名字,而一个名字又有什么意义的小狐狸,三百多年里,最快乐的时光。 之所以会对一座无定宗,印象深刻,是因为那是她第一次学会御风。 一只修成人身不久,境界堪堪七境的金丹狐妖,第一次飞上天空。 那是个万里无云的好日子,就好像老天爷,都对她这种妖啊精怪啊鬼魅啊之类的东西,忽然网开一面,不再处处给她使绊子,才让一只狐妖得以在第一次御风俯瞰大地之时,看见了许多以往她从未见过的新鲜事。 她飞得比平时要仰望的鸿雁还高,看着那群大雁南飞,她知道,要变冷了。 她看着大地之上行走的世人,皆如同蚂蚁一般,密密麻麻,无数个黑点聚在一起,多拥挤啊,要是他们也能像自己一样,飞上天就好了。 她看着一条条大河,蜿蜒悠长,曲折婉转,连绵不绝,在脚下仿佛是一条黑线,从山的这边,都能够流到山的那边去了,她在想,原来以前自己怎么努力都翻不过的那座大山,那条无论如何都趟不过的长河,也不过如此嘛? 飞过那座大山,她看见了无定河、无定山、无定宗,和一群无定宗弟子,他们气势如虹。 如今他们都变成了累累白骨,全都死了,听那剑修语气,好像一个都没留下,呵。 李子衿没有去打搅那个原地发呆,怔怔出神的青衣婢女,少年很少看见苏斛是这幅模样,在他眼里,似乎她就是个对万事都不上心,心狠手辣,说杀就杀,视人命如草芥,甚至有时候还没什么羞耻心的狐妖。 在少年眼里,苏斛的眼里应该不会出现人类的情感吧。 是少年狭隘了。 李子衿朝那名其貌不扬的剑修抬手抱拳道:“敢问兄台,这些衣冠冢和无名碑的来历?我刚才听到你说这里是无定宗弟子的埋骨之地,我想知道的是,他们因何而死,又为什么,石碑之上连个姓名也没有呢?” 那名中年剑修看着少年,也抬手抱拳,还了一礼,朝着自己身旁这座巨大的石碑扬了扬下巴,说道:“本来该有名字的,只是这石碑之上,只有一人名字,我只记得他的名字,别的,便实在是无法了。” 第(2/3)页